【解析】: 拉斯克奖是由美国一对商人夫妇所创立。男的是现代广告业的鼻祖阿尔伯特-拉斯克,女的是玛丽-拉斯克。当年癌症研究经费极端缺乏的时候有人找到这两口子。阿尔伯特对他们说有一个地方有几乎无限的资源,这个地方叫国会。玛丽也绝非小可,可以指着约翰逊总统鼻子要钱。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1945年拉斯克奖成立时NIH预算是240万美元,到了1985年已经涨到45亿美元。据《百病之王》那本书里讲,阿尔伯特对科学家并不太欣赏。他认为科学家视野极度狭隘(tunnel vision),除了科研其它事基本什么也干不了。
NIH这40年2000倍的预算增长到底给社会带来多大效益呢?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今年的获奖者之一James Allison指出现在攻克癌症已经有了一线希望,另一篇回顾心脏病防治领域拉斯克奖工作的文章也列举了手术、器械、和药品等一系列突破性科技进展。这些成果似乎说明生命科学投入应该继续增加,现在美国国会正在讨论21世纪治愈法案,如果通过的确将大幅度增加NIH预算。
但斯坦福著名学者John Ioannidis同期发表的一篇文章却质疑生命科学研究的社会价值。他指出真正有社会价值的贡献往往和大量垃圾科研混在一起很难分辨,在如何把基础研究成果转化为有价值产品方面也缺乏投入。他承认人均寿命在增长,但认为很多时候和生命科学研究成果无关。一是病人并不多,所以治好病人也对平均寿命影响不大。二是很多药物的发现中新生物知识起的作用不大。他说10个拉斯克奖未必能延长全球人口1年的平均寿命。他认为改变生活方式、降低污染、减少战争、改善公共卫生对提高整个社会的人均寿命更有效。
当然实践证明他提出的那些办法并不容易实现。吸烟、过度摄入能量、运动不足是广为人知的健康杀手,但在整个社会水平改进这些行为非常困难。另外自由市场是个公平的投票机,如果有人愿意花钱买Opdivo来换取抽烟的快乐,那就会有人投资开发Opdivo。但有限的社会资源用在生命科学研究而不是净化全球饮用水上确实说明人人生而平等还是一个愿望,一个选择暴饮暴食生活方式的西方人没理由比没有任何选择权的非洲儿童获得更多改善生活质量的社会资源。每一块花在这件事上的钱就不能用于干其它事。我们是否霸占了过多的社会资源?玛丽-拉斯克的一句话或许有一定道理:“if you think research is expensive, try disease”。